Was I a bad boy？

上一次染头发，是四年前。

那个时侯，我在这所学校已经读了三年初中，仍然选择了它作为我的高中。

之后，发生了一件让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。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，怀上了。她没有告诉我们之中的任何人，直到身形变得越来越明显，被班主任叫去谈话。

那一节课，班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。而我的心情也被那条发来的消息从担忧一下子弄成一片空白：“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，这么多人里面我只能指望你，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……”

看完消息后，她就推门进来，泪光满面，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。然后，走到我的身边来用不大但是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：“老师让你去办公室。”

我在一片震惊的眼光中起身，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。


后来想想自己当时一定是疯掉了，怎么会答应这种毁名声又毁前途的要求。

我还记得我一进办公室就和班主任说：“老师你不用问了，那个孩子是我的。”


随之而来的是校方提出的严肃处理，所谓的严肃处理在我家人的出面下也变得无足轻重，甚至连那个朋友的处理也一并减轻。

孩子还是被拿掉了，我们却在别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中继续上学。有时候我真是宁愿自己被退学了，这样或许对我会好一点。

而那个好朋友，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我的女朋友。她真的是对我很好，想尽一切方法来补偿我，可是谁都应该知道，我想要的不是什么补偿。

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那一个男生，我的另外一个好朋友，和我表白的时候，我会有那么一些动心的原因吧。至少，我不要有谁带着歉疚来对待我的感情。

其实，我的性取向，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吧？


终于矛盾有一天升级，一次考试失误让班主任在课堂上公然出口指责。“你除了乱搞男女关系以外还想过什么？”“你以为家里有权有势就很了不起么！”“不要以为没有人敢说了，你少在这里作威作福！”“不想读书就给我滚蛋！”

我记得当时自己当场站起来翻了桌子，砸了椅子，愤然就走出了校门。

第二天，我染了满头的金毛，走进教室上课。还记得那是第一次，我被赶出教室。

校长也找我谈话，希望我能收敛一点，很多事情他已经是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，接着又在我的档案上加了一个处分。

接着，我在全校升国旗的时候，走到播音室把国歌磁带换成了Britney的专辑。

被停学一个星期后，我走到车站等校车，结果校车接走了和我一起等车的其他所有人，拒载我。当晚，我找了当地的一帮流氓，去烧了校车。离开的时候，我撞到了后脑，落下了脑震荡。


中间的一堆纠结，我是不想说了。总之到后来，我把头发染了回来，也收回了，或者说是拔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。

我从一只刺猬，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，软弱无比，什么都要依赖别人。脑子也越来越不灵光，我有时候都会怀疑这是脑震荡还是脑肿块。


这一次染头发，我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心态了。

做回以前那个自己，太难了。